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��胃里不冷也不热,就好像喝了碗稀松平常的菜汤。不,菜汤还能顶饱呢。

  周淮见他不答,索性准备亲自求证,手指随随便便那么一弹,隔着老远就把带罩的油灯给弄灭了。

  “靠!”

  彭一晚上受了两次惊吓,好巧不巧外头又炸了一道惊雷,轰隆一声好像就劈在头顶上。他整个身体都麻了半边,激灵往后小跳了一步,睁大眼睛想看清点什么,终究只能看到一片毫无破绽的黑暗。

  如果此时盯着他的眼睛瞧,就能看到那白日里亮得惊人的双眼,吹灯拔蜡似的不见一点儿神采,空洞得跟盲人无异。

  待重新掌了灯,屋子里亮堂起来,他才眨么两下眼,像从灯芯里捡了一簇火苗搁在了瞳孔里,重新灵动起来。

  “啧,”周淮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鄙夷,“早知道没用就不给你喝了,简直浪。”

  彭:“……”

  周淮又给那青年把了一次脉,便打着哈欠披衣起了身:“我睡觉去,你照看好他。这大堂里凉,明早还得给人看病,你给他随便搬哪屋去,别在这放着。”

  “不是,你……”

  周淮又拍了拍他的手,把他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:“诊金你看着给吧,多给点也行,就当做善事了,积阴德。”

  彭把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,心说您老真是大言不惭,脸皮比那被龙震塌的院墙还厚。

  周淮也不管别人怎么背地里损他,又蹬蹬蹬地回了二楼睡觉。这人也真是八风不动,发生了这么大事,他居然能睡得着。

  彭小心翼翼地把那青年抱起来往隔壁走,别看他瘦得跟营养不良似的,分量还真的不轻。彭实在想不出这重量到底是长在了哪,吭哧吭哧地给他换了屋。

  这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居然连根骨头都没摔断,不愧是龙。

  可是既然连根骨头都没摔断,那他颈侧的伤又是哪来的?

  彭这么想着,皱眉瞟了一眼油灯,心说济人堂就是穷,连个亮点的油灯都买不起,赶明儿给他们送一批,就当做善事,积阴德。

  外面雨还在下,声势不减,看样子这一宿是不会停了。他打热水给青年擦了身,除去一身血污,借着昏暗的灯光,终于看清了他的脸。

  这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竟“咯噔”一声,呆住了。

  这些年他随商队走南闯北,去过不少地方,也见过各色各异的美人,却从未有像面前之人一般正戳胸口的。这人好像把所有深邃内敛的美都集于己身,而舍去一切浮华辞藻仿佛把玩多年的紫砂壶。

  这样一种深沉的神`韵,实在不该出现在这么年轻的一张脸上。

  心里不可抑制地荡漾了一下,彭托着下巴瞧他,眼睛眨也不眨,生怕他从自己面前溜走似的。他无意识地攥着青年的手,那只手冰冷而干燥,手指像他的人一样修长苍白,有一点单薄,一握之中却仿佛包罗万象,眨眼间便可翻云覆雨。

  小纨绔二十年来第一次春心萌动,就是给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甚至不是个人。他自己都不晓得这份情愫缘何而生,心底那颗种子却已在暴雨中吸饱了水分,随时等待破土生芽。

  暴雨下了一宿,第二天黎明之时总算是意犹未尽地停了。正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