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节 轻工业
大门处排成两排,恭恭敬敬的将张謇迎进府衙。张謇蛰伏十年,受到曾蕴如此重视自然感激涕零,当场接下洋务总办的重任。在张謇来看,搞纺织所需资金比搞其它工业要少一些,生产周期短,能较地获得利益。这些有利条件再加上官方的,都促使张謇放手大干一场!

  为了筹措资金,张謇把每年耗费二十余万两银的吉林制造局变卖,后以五万两银的价格卖给赵刚。赵刚得了制造局,赶忙研制的武器不提。

  第二天张謇把盛京的布商樊燮均、刘维镛、沈桂馨,洋行买办潘茂芝、郭鹤琴,以及绅商陈时熏等人请到家里,商量集资认股的事情。

  大家议定以100元为一股,并分别认定了自己负责募集的股数,成立了初的董事会。这6个人被人们称为纱厂初期的“通盛六董事”。当天,他们又现场勘察,选定了旅顺城北15里的花园口间作为厂址所在地,并且确定厂名叫“大生纱厂”。

  大生纱厂的旗号一打出来,开头也是轰轰烈烈的。大家见领头办厂的是个名人,既觉得鲜,也感到心里踏实,所以投股的人相当踊跃。特别是花园口一带的农民听说土地可以入股,便纷纷以土地折股,省下了厂方不少购地款。张謇又仗着熟人朋友多,亲自写信到处为工厂作宣传,也招来不少股东。

  这样算下来,建厂所需要的资金该够了;可是,购买机器所需要的资金,就完全没有着落了。听说张之洞为了在湖北办纱厂,已经向国外购了一套机器,但是却无人承办,机器已经放在上海几个星期了。张謇就找上张之洞,张之洞也很买张謇的面,当场便决定,如果旅顺的大生纱厂厂房先完工,就把这套机器先让给大生纱厂用。

  经过几番周折,大生纱厂的厂房总算建成了,纺织机器也运到了厂里。1892年10月11日,大生纱厂正式开工,纺出了第一缕棉纱。面对震耳欲聋的机器声,身为总经理的张謇激动得热泪盈眶。为这纱厂,张謇不知吃了多少辛苦,受了多少磨难!

  他一个堂堂的“清流领袖”,不得不东奔西走,集资筹款,看人家的冷脸,听人家的嘲讽。直到前几天厂里试机,还有不三不四的人在说:“纱厂烟囱高,何时冒烟?机器虽然响,何时纺出纱?”如今烟囱冒烟了,机器出纱了,张謇能不高兴得流下喜泪吗!

  董事们也都兴高采烈地互相道贺。张謇便趁着这个机会,把大家召集起来,商量订立厂规厂约的事。他说:“头一脚虽然踢出去了,但正式生产,没有个规矩是不行的。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这么大个厂,没有厂约,怎么负责理事?这是事业成败的关键!”可是这些人对于办厂并无经验,也不知道厂约该怎么订。幸亏张謇早有准备,提出了自己的方案,从总董事、分职董事、车间执事的职责,到各车间、各账房、各栈所的管理,以及考核标准,奖罚等级,一条条说得头头是道。

  董事们听得心悦诚服,一致决定就按张謇的办法去做起来。为了提倡的风气,打破陈规陋习,张謇还规定:“工厂中凡执事人概称‘先生’,不得沿袭‘老爷’旧称。”

  在19世纪末的中国,张謇就能制定出这样一套比较完整颖的管理制度,应该说是很有见识的。这些措施的实行,对于改善企业的管理,形成企业风气,以及增强企业的竞争力,都产生了较好的作用。

  刚好在近几个月里,棉纱的行情看好,售价连涨了几次。纱厂的资金不断扩展,不但保证了工厂的正常生产,而且还略有结余了。这一年,由于纱价大涨,大生纱厂获利达到20多万两白银。

  张謇脸上的愁容终于烟消云散。

  这一天,张謇带着纱厂出产的棉纱,到盛京去看望当时已经是盛天将军的曾蕴。棉纱用红绸布扎着,一共是两束。张謇笑着说:“这是我们大生纱厂自己生产的棉纱,送给将军做个纪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