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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赵柏威嘛。”

  助理关上门在门口守着,目送他们一起进了里面拉着帘子的房间。隔着透光的缝隙,大致能瞧见林丧脱上衣的动作。瘦弱奶白的肩头,一块拇指大小的淤青。

  我的天。

  助理翻白眼,咋舌的同时,忍不住思考自己和林丧差在哪,为什么别人能少奋斗二十年,傍上富豪的大腿,吃喝不愁,他却在给人看门?

  怎么说,林丧也实在太普通了点,可能是身体好操,加上运气好,有机会在人前展示,比如现在……

  于子浩摸上林丧的后背,指腹在一道始于肩胖骨,隐没腰侧的深色疤痕上停留,轻轻的蹭下来再揉回去,“马鞭子抽的?’

  郑少瑜岔开腿在病床上坐着,他头疼似的按着太阳穴,也很无奈的说,“有次去骑马,晚上住宿的时候喝高了。”

  “喝酒打人就不要喝了。”于子浩戴上手套,敷衍的劝道。

  “是啊。”郑少瑜轻笑,“那以后都没醉过了。”他歪头打量检查中的林丧,“留点清醒,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用多大的力道。”

  “记得你酒量蛮好的,现在不行了吗?”

  “就算是必须参加的应酬,也没必要为了讨好谁喝那么多吧。”郑少瑜盯着于子浩放在林丧腋下的手指。

  林丧仿佛成了一件不是那么优秀的商品,一个勉强的土陶,被郑少瑜刷上一层釉,挤到瓷器的展示台,在于子浩眼中,是滥竽,可即便再奇怪他的味道,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的趴上去舔一口。

  林丧被人抚摸,挑剔,什么疤做什么疗程,要几个周期,他抱着单衣放在小腹前,窃听两人的对话。

  郑少瑜咬着细烟眼神跟着于子浩摸摸索索的手游移,过了一会,他扣上烟盒。

  “不用那么麻烦,你一天弄完,我赶时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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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像眼睁睁的看着一块铺满奶油水果的甜美蛋糕被人一块块切割,只剩下最后一点注水的瓤子,也许味道还是好的,仍可以果腹,却远远不如刚端上来时值得期待了。

  从郑少瑜说完“一天弄完”后,林丧就闷闷不乐,一点掩藏的小雀跃是彻底没有了,个别麻烦点的,需要切除缝合,过后拆线的严重地方都没有做,只浅显的除了沉淀色素,开了一堆医美的药。

  郑少瑜将目光从窗外闪过的风景拉回另一侧的林丧身上——他出奇的安静,没有表达任何不满,静静的坐在那儿。

  他换上了短袖,终于穿上这个季节该穿的衣服,露在外面的手臂裹着纱布,脚下放着一大袋修复的药品。

  “在生气?”

  郑少瑜摸上林丧的头顶,他现在真的变成瓷器了,至少三天以内不能碰水见光。

  天全黑了,车内昏昏沉沉,一片暗黄的暖光,刚好够看清文字的亮度。

  郑少瑜捻着指间的头发,恍惚间回到与林丧的初遇,他承认从没在谁身上花过这么多的心思,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尝到恋爱的酸涩,他恐慌着,又新奇,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小心的靠近脏兮兮的小狗,他丢给他一点善意,马上收获到了感激不尽。

  扔给他一块饼干,便鼻子湿润的拱过来道谢。

  像第一次杀死一只小鸟,没有谁教过郑少瑜。

  他追求林丧,用尽解数,见面时的欣喜,令他发自内心感到震动,原来他也会触发喜欢的功能,也有“除了他谁都不可以”的那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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