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6.密谋(上)
��都要感动哭了,同时免不了赏些东西下去,暗地里却是咬碎了银牙,只恨不能一口一口把姓付的狐媚子撕个稀巴烂。

  各宫妃嫔各怀心思,穆皇后心底虽然深恨付明雪,却也知道眼下还不是跟庆熹宫翻脸的时候,只能平心静气养病,待到过了六月六晒伏节,天气转眼热起来,这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。

  穆皇后总算有了点力气,就开始给太子洗脑。

  这一次病势虽重,于穆皇后来说,却也不是全无好处,至少,这也算是给母子俩之间的冷战破冰了。

  郑唯悯心怀正道,重情重义,然而重情义的人,也难免心肠软,经过母亲这一病,再加上给胡太医几句叮嘱吓得不轻,他心中到底还是母子天性占了上风,虽然暂时还是不能苟同母亲陷害燕云王一事,但静下心来听母亲说说话,也是能做到的。

  穆皇后深知儿子脾气,再不敢行事过激,生怕又把儿子气跑,便亲去坤宁宫小厨房整治了几道儿子爱吃的菜,备下席面,就母子俩人,没什么规矩,只留肖宝臻和彩笺在旁布菜伺候,说说笑笑吃了一顿午饭。

  饭后,宫人就奉上冷水里湃过的鲜果,郑唯悯看着母亲鬓角又添一缕银发,微微心酸,遂亲手剥了几个荔枝放在水精碗里,推到穆皇后面前,“今年新贡进来的荔枝,岭南六百里加急送到京里,路上一直拿冰块镇着,母后尝尝。”

  穆皇后拈一枚晶莹洁白的果肉放进嘴里,入口滑嫩甘甜,如蜜似醴,看看儿子还在剥,便道:“你自己也吃,莫只顾着我。”就有宫人上前接过果盘,一个个地给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剥荔枝。

  吃一回果子,母子两人间气氛越发融洽,穆皇后就笑吟吟问,“那道江珧柱冬瓜炖排骨你向来最爱的,怎的方才没用几口?”

  应该说,这顿饭太子什么菜都没吃多少,统共就吃了一小碗饭便搁了筷子,远非他平日饭量。

  郑唯悯微笑,“担心母后身子,哪里有心思吃饭。”

  穆皇后嗔他一眼,半开玩笑,“担心什么,我早几日便好了,若没你气我,好得还能更快些。”

  郑唯悯笑容略淡,不说话了。

  穆皇后垂下眼皮,沉吟一刻,摆手叫宫人都退出去,叹道:“悯哥儿,你是不是还气着三月里那档子事儿呢?”

  郑唯悯默然半晌,抬头看向母亲,一叹,“燕云王忠肝义胆,功在社稷,母后不该如此疑她。”

  穆皇后听见“忠肝义胆”这个词,额角青筋就忍不住一跳,却到底没露出声色来,只道:“鸿胪寺卿付庭礼是燕云王舅父,王徽同那付氏乃是中表之亲,两人平日里好得跟亲姐妹似的,这些年来,庆熹宫同中宫是什么情形,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  她自觉这件事一点出来,太子怎么也能明白个七八分了,却不料郑唯悯眉头狠狠一皱,心下反更觉母亲糊涂,燕云王虽是女子,却更是一地藩王、朝廷命官,于国于朝都是有大功劳的,更不用提“燕云王”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庞大政治利益和复杂关系,这样的一个人,别说是他,便是父皇也要小心对待,可母后竟就能因着后宫争风吃醋这些琐事,就把对燕云一系的敌意放在了明面上!

  不过他今日前来,到底还是打着同母后好好分说明白的主意的,故而也按住火气,平静道:“皇贵妃膝下只有荥阳皇妹一人,并无皇子。”

  穆皇后当时就想脱口而出“姓王的是想自己当皇帝”,可她也知道这种话决不能随便说出口来,不然一旦传出风声去,儿子再和她闹别扭倒是小事,万一教燕云王知道了,凭那女人的无耻做派,那是绝对会倒打一耙反咬中宫污蔑功臣呐。

  郑唯悯见母亲脸色难看,沉